魈右翻译组

【授权翻译/岩魈】直至永恒万古消亡(2)

授权翻译 to see the ever-turning aeon cease

原文刊载与Archive of Our Own,授权可见原文评论

原作:spiralpegasus

翻译: @单车棚小僵尸 

简介:一个关于爱、奉献和弱点的故事。


2. 恐惧

百年的怨恨终于璃月港海岸上的战斗。


奥赛尔咆哮着,冰冷的水流从岩王帝君凝结的岩造物上迸出。岩柱破裂,大块的岩石被卷入涡流,水的速度和力量将它们变成了奥赛尔的武器。帝君避开水流,降落到已经摇摇欲坠的岩岛上,快速地扫视着战场。


他手下的夜叉们四散在尚未被涡流吞噬的陆地上。浮舍一把抓住了被冲走的伐难。弥怒弯着腰,用手臂挤压着腹部的伤口。金鹏——


“金鹏被卷走了!”应达的叫声夺走了摩拉克斯全部的注意。倾盆大雨模糊了她的轮廓。她紧紧地抓住石柱的边缘,用冰固定住自己的手,带着傩面的脸紧盯着下面汹涌的河水。


金鹏——魈,他一定就在海浪下的某个地方。


岩王帝君并不热衷于战斗。战争只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一种战略性的冒险,应该尽可能少地牺牲。随意夺走无价的生命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但在那一刻,摩拉克斯被愤怒驱使着,难以压抑使用暴力的冲动。他就像一颗遥远的星星一样冰冷而明亮地燃烧着,愤怒开始蔓延,席卷他的全身,吞噬他所有的一切,直到只剩下眼前的敌人。


在这之前,摩拉克斯的力量一直被奥赛尔无尽的海水侵蚀着。而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改变岩脊的形状。他举起一只手,也举起了海底的基岩;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将那块没有成形的岩石变成了锋利的巨大岩枪,悬在奥赛尔头上。


“散去。”岩王帝君低声说道,山一般的岩枪带着恨意落下。


奥赛尔痛苦而绝望的尖叫过于可怕。应达把头埋在岩柱上,弥怒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一边耳朵。


这头野兽挣扎着被巨大的岩柱压进海底——帝君感受到了敌人的惧怕,但这不过是同样跌入海底的魈所面的恐惧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奥赛尔没有死。魔神不会如此轻易就死去。但是它被封印了,海洋随着它的落败恢复了平静,翻腾的海浪褪去,倾盆的雨水慢慢变成细雨。看着应达用冰刺撕裂海面,寻找她的战友,半空中的帝君这才回复了理智。


他不再是群山的支配者,杀戮的武神;也不再是那颗让愤怒燃烧一切的明星。现在的他只是摩拉克斯,心中充盈着害怕的摩拉克斯。


“他在哪?“浮舍大声问道,落在应达附近的岩石上。弥怒架着失去了知觉的伐难,小心地从岩柱上落下。他的护法夜叉都还活着,除了金鹏。


摩拉克斯不习惯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他应该做点什么。比如控制海床变形方便应达搜救,或者帮弥怒照顾伐难——什么都好。但他只是僵在原地,惊悸不已。魈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小鸟。


“我找到他了!”应达突然如释重负地哭了起来。她踏着冰回到海面上,怀里抱着一具柔软的少年身体。


就像绝望的人终于冲破水面,重获新生。摩拉克斯摆脱了将他禁锢在原地的桎梏,迈着因为恐惧的余力而颤抖的步子走向应达。魈在应达怀里一动不动,他的面具被击碎了,墨绿的碎片嵌进皮肤里,渗出鲜血。他的衣衫湿透,褴褛地挂在身上,微弱而痛苦地呼吸着。就像一只从天空被击落的小鸟,但他仍然是摩拉克斯所见之最美。


应达看着摩拉克斯,一言不发地把魈的身体送进他怀里。


摩拉克斯揪成一团的心被魈的体温化开。他已经战斗了几百年,他的灵魂已经对牺牲见惯不怪。但不知何故,想到要失去魈,想到在送仙典仪上变得冰冷的身体,想到在战斗中再也不会出现在余光里的轻捷的身影——


他托着魈,将他贴进肩窝。


他对应达下令:“召集千岩军和其他仙人。照顾伤员,确保港口安全。”


应达的目光在帝君和魈之间闪烁。“您亲自照顾他吗?”摩拉克斯没有回答,他不允许自己在下属面前表现出软弱。


璃月港内有好几栋专门用于收容伤员的建筑,但并不都是医院;战争造成的伤亡太多,连客栈也开始接纳不太严重的伤员。摩拉克斯从一个敬畏他的老板手中索要了一个房间。他就像一头处于觅偶期的野兽,占有欲令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样的魈。他有条不紊地把魈的衣服脱下清洗干净,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


仙人不需要人欲,尤其是护法夜叉们。而面对魈……摩拉克斯总有一种冲动,向他献上世界上最温柔、最美好的一切——这是摩拉克斯自从归终以来从未有过的某种想法。


但这些都不过徒劳。这个世界对他和魈这样的人永远不会以温柔和仁慈相待。不过等魈康复后,至少摩拉克斯可以让他试着感受这一切。


仙人的身体对伤害的反应并不像凡人一样,魈只需要几个星期就可以从对人类而言足以致命的伤害中恢复过来。在那之前,他的身心都会变得虚弱而痛苦;摩拉克斯会一直守着他,等他退烧,他不允许其他人看到他的小鸟如此脆弱的模样。


摩拉克斯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忙得不可开交,他不断回绝前来探病的访客,然后开始指挥准备重建工作。他的护法夜叉们似乎依然惊魂未定,他们仍警惕着备战,只要敌人稍有动静就会付诸行动。这让他想知道他今天在战场上的暴戾是否辜负了夜叉们对一位君王的期望。


应达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什么?


直到夜幕降临,魈从他沏的清心茶的香气中悠悠转醒,他才得到了答案。


“帝君?”魈的声音很轻,眼睛还没睁开,摩拉克斯的心又揪成了一团。一想到魈在最虚弱,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呼唤他……岩王帝君无所不有,但唯独魈对他的信任是最重要的。


“我在这里。”摩拉克斯低声应道,放下茶壶,走向魈的床边。


“我们打败奥赛尔了吗?”魈问。


摩拉克斯犹豫了一下:“对一位魔神而言,我们已经赢了。”魈从喉咙里发出疲惫而低沉的声音作为回答。


“你的同伴们,” 摩拉克斯一边保持平静继续说,一边从魈湿漉漉的额头上梳下一绺头发。“看到了我在战场上的表现之后……似乎对我很警惕。”


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因为高烧而蒙上一层薄雾:“帝君……有时真是吓人。”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岩王帝君。他并不在乎人们是否因为他的行为而畏惧他。凡人的敬畏让他的命令被更有效地执行下去;人们愿意追随他,而他的敌人则闻风丧胆。但魈的话依然让他的胸口感到酸痛。


归终总是因为他那冷淡的表情而气鼓鼓地埋怨他:“钟离,你得温柔点。”她皱着眉头拉着他的发辫,“尊重是好事。但如果人们总是害怕你,他们是不会爱戴你的。如果他们只是因为害怕才追随你,那你的领导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听不进去,觉得没有必要。来自子民的敬畏已经足够,他不需要爱。


他在战争中的成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但是他失去了和被卷入海浪的魈的联系——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恐惧。岩王帝君作为拥有力量的魔神从未感受到恐惧,这份心情直到现在还不是他能够完全理解的东西。


但唯独一点很清楚——他不想成为人们害怕的那种神。


他不想成为魈害怕的那种神。


“魈,我吓到你了吗?”他问道,一只手抚在魈的脸颊上。他因这陌生的心情心如鼓擂。他害怕听到魈的答案。


魈闭上了眼睛,埋进摩拉克斯的手掌中。“我永远不会害怕您。”他低声说。


过去岩王帝君总是认为成为凡人信仰的对象,或是在战争和贸易中获得成功,又或者掌握凡人无法估量的权力和财富,才能被称作不凡——但从爱中绽放的花朵——这是他收到过的最有意义的祝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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